冯紫英下意识笑着摇头,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,便起身离开了。
卫若兰的话让冯紫英心中一动,“你是说冷子兴?”
李纨记不清有多少年没人喊过自己纨姐儿这个称呼了,应该是嫁到贾家之后便再没有人喊过了,便是原来丈夫也不过是娘子娘子的称谓,而丈夫去世之后,要么是珠大奶奶,要么是珠哥儿媳妇,或者就是珠大嫂子,连她都忽略了自己还有一个李纨的名字。
冯紫英哑然失笑,沈有容的雍容大度倒显得自己有点儿小家子气了,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既然自己认定对方是可以信赖之人,人家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派兵北上支持自己,自己又有什么不好坦然相对呢?
加上义忠亲王也是太上皇的儿子,还曾经是二十年的太子,那么复位登基也并非毫无可能,但这就要看京中局面博弈结果了,要看看朝中群臣和九边军队对双方的支持力度。
“父皇和三伯、九叔都谈了,剩下还有八叔和十叔,永安和永宁二位姑姑那里,现在还没有定论,……”张驰脸色阴沉,背负双手,来回踱步,“局面对孤尤为不利。”
“殿下多虑了。”文士忍不住皱眉,“诸位阁老之所以不喜殿下去拜会,那是因为避免瓜田李下,并非其他,而且殿下也说了,您就是长子,这是不争的事实,士林中素来推崇嫡长,现皇上无嫡,那便应当立长,这应该是朝中一致意见,殿下又何必烦恼呢?可以说除非是皇上钦点要立禄王或者恭王,并形成事实,否则这个皇位就该是殿下来坐才是,……”
帷幕低垂的架子床不大,床上铺设着毡毯和锦褥,素花被面子是暗红色的杭绸,如果色泽在鲜亮一些,冯紫英就更满意了。